六十四 跳出烦恼的深渊

崇山禅师：
    很对不起我没有写信给你，我因为不知说些什么。我修得不好，没法回答你的公案。我想认真，但我真的很害怕，生命对我没有意思。我常感到一种难以描述的忿怒，我尝试自己去修行，但说不出什么理由，我就是太差劲，没有一点进步。我对我的佛性已没有信心，我真的不应该去写这封信，因为禅师不应该去理会愚昧的

人。Hearn禅师离开前叫我与你联络，因为你是一位高僧。虽然我恐怕自己不是一个好人和禅学生，但是你对我的任何开示都能帮助我。自他离开后我没有和其他人接触，因为我认为随便去拜访任何禅师是不应该的。
    我已没有再写诗，剩下的只有忿怒和怀疑。
    Steve
    一九七五年六月十三日
Steve：   
    多谢你的来信。今年你写过很多信给我，那些信都是不好不坏。但今次你寄给我的信是非常好的一封。它是一封真正的禅信，思想时只是思想，痛苦时只是痛苦；如果你想：  “我要我的心变得清明”，这种思想是要不得的。当你受苦时，你只有受苦。
    因此你一定要明白你信中的真正意思，它告诉我的事实是，你想要开悟。没有思想是不可能开悟的。思惟就是开悟。大德有云：  “心时常在变化，这变幻的心是完全的真理。如果你不执着你那变幻的心，那么你会证得你真正的本性。这样你便会明白根本上是没有好和坏。”
    你说你感到坏透了。如果你制造坏，那就是坏。如果你不制造坏，那就不是坏。如果不生起好或坏，那一切都会是好的。你说：  “我不是一个好人，不是一个好的禅学生。”但如果你真正了解好和坏，那好和坏便消失。请再读《心经》一次，那你的，心就会清明。什么是好?什么是坏?你想做一个好的禅学生，做一个好人，这是思惟。放下吧!放下一切吧!如果你的心不清明时，你一定要寻找一棵树或天空去帮忙你，那么它们会给你一个好答案。
    如果你时常去审查你的心，那是非常坏的习惯。不要去审查你的心。你说你对你的佛性没有信心。我也是对我的佛性没有信心。同时，我对神、佛、或其他事物也没有信心。如果你没有信心，你一定要“完全”没有信心。你无须相信任何东西。那么你的心便会成为真空的境界。但这所谓真空只是一个名称。这真空是思惟前，思惟前就是这样的。你对你的佛性没有信心是很正确的。但是，当你看见红时，那是红；当你看见白色时，那只是白色。你必须放下有信心或没有信心。事物本来就是如此。
    你去拜访其他禅师，我想也是一件好事。如果你内心已立定意志谁是你的老师，那你去参访一万位老师也没有问题。有时候多去其他静坐中心也是好的。你不必理会他们如何修行。假如你有空或有需要的话，你便去独修。你一定要时常保持广阔的心。
    现寄上一些信的副本，那是我和一位学生的New Haven通讯。我希望这些信能对你有所帮助。
    你千万不要去担心你的修持是否有进步，或者你是否忿怒。所有这些东西都是不重要的。它们就像是月前经过的白云，不要执着你的内心出现的任何思想，那么你就会证得心无罣碍，即是没有执着的思惟，就是这样。
    我希望你很快证得开悟，普渡众生，脱离苦海。
    崇山
    一九七五年六月十七日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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