四十八 多一念头，多一烦恼

有一天晚上，崇山禅师在波士顿的法轮会开示完毕，有一学生请问禅师：  “有人说坐禅到某一境界是会断绝思惟的，或者，可否说，虽然思想仍然继续，但已到达忘我境界。禅师，你可不可以为我开示呢?”
禅师问：  “思想是从哪里来的?”
学生指着额头回答：  “思想就是从这里来。”
禅师再问：  “那么思想又会往哪里去呢?”
学生：  “这个嘛!我就不知道。”

禅师再问：  “思想是什么?”
学生答道：  “我想是自然生起的觉察能力。”
禅师便开始解释：  “思惟是人自己制造出来的名字。”然后他拿起一张纸便继续说：  “人们称这是一张纸。如果你去问一只猫，他不会说这张是纸。日月山河一一所有都是名字。对于猫来说，太阳不是太阳，对于狗来说，月亮不是月亮。你指着月亮来问一只狗：  ‘月亮是什么?’  (现场大笑)所有事物都是唯心所造。故此能思惟是你的心，心并不是心，因此思惟不是思惟。”   
学生问：  “我明白。但你如何做到断绝思惟呢?”
禅师答：  “好的!你现在过来，我教你。”学生走到禅师面前便坐下。禅师给他一杯水，然后说：  “喝了它。”学生喝完，禅师便问：  “水是冷还是热的呢?”
学生静下来一会儿，说道：  “很好味道。”
禅师说：  “这便是思惟。当你饮水时，你是没有思惟的。当我问你杯水是热或冷时，你就开始思惟，怎样回答才好?这就是思惟。因此你饮水时是饮水。”然后禅师再次举起一张纸便问：  “这是什么?”
学生沉吟不语。
禅师问他：  “为什么你不回答?”
学生答：  “你想我回答说这是一张纸吧!”  (现场响起笑声)
禅师说：  “太慢了!你想得太多。  (现场大笑)过来!”学生便走近禅师身边。禅师叫他：  “弯身。”学生随即弯下。禅师便用禅棒在他背脊打了一下，即问：  “怎样?”
学生回答：  “是响声。”
禅师说：  “你知不知道我为什么打你?”
学生答：  “你想令我清醒些，对吗?”
禅师不厌其烦地问：  “你明白我打你的意思吗?”
学生答：  “我觉得打得很好。”
禅师说：  “好的感觉是你的反应，你明白我的用意吗?”
学生回答：  “或许你想开导我。”
禅师继续说：  “当佛陀住在灵鹫峰的时候，每日他都向很多徒众开示。有一天，一千二百徒众正等待着佛陀的开示，但是佛陀只是默然而坐。一分钟、两分钟、三分钟……只是默然。最后佛陀举起一枝花，除了迦叶尊者外，没有人明白。当他看见佛陀拈花便微笑。佛陀说：  ‘我的正法眼藏已经传授给你。’”现在我问你：  “当佛拈花时，是什么意思?”    ，
学生答：  “佛陀拈花，祗是一个动作而已。”
禅师问：  “如果你在当时看到佛陀拈花，你会做什么?”
学生答：  “我会拿起一枝花。”
禅师笑着说：  “啊!你是佛了。”  (传来一阵笑声)
学生回答：  “我不是佛。”  (更多笑声)
禅师问：  “你拿起花时，佛陀打你，你会怎样做呢?”
学生回答：  “我会还手打他。”
禅师说：  “佛说：  ‘你祗知其一，不知其二。’你会如何回答?”
学生答：  “我不知其三。”
禅师说：  “那么佛陀就会向你说：  ‘我以为你是锐眼狮子，但现在我看到的祗是只瞎眼的狗子。”’
学生沉默。
禅师很有耐性地说：  “好!我为你解释。以上佛说的意思是：你还手打的答案非常好。因为佛与你是同一样，这是一流的答案。佛再一次考验你，他说：  ‘祗知其一，不知其二’，而你的答案是不对的，因此佛便说：  ‘我以为你是锐眼的狮子，但现在你只是只瞎眼的狗子。”’
学生欲语：  “那么……”然后默言不答。所有人都笑起来。
禅师对他说：  “你一定要张开你的心眼，好吗?”
学生答：．“谢谢!”
禅师说：  “不要客气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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