廿七 元晓大师的故事

一千三百年前，在韩国的一个古代城镇，出了一个伟大的禅师名叫元晓。当他年轻的时候，他参加内战，眼见很多朋友被杀和家园被毁。他体会到人生的空理，因此他剃度出家，走到深山修行。在山上他读过无数的佛经，持戒亦十分严谨，但他依然还未明白佛教的真正意义。最后，他知道若果他到中国去，他可以找一位禅师帮助他达到开悟的境界，于是他便收拾行装，向干燥的北方大原野前进。
他步行前往。他整天步行，入夜才休息。有一晚

，他途经沙漠的一个小绿洲，在数颗树下喝了点水便入睡。到午夜醒来时，他觉得非常口渴。在那黑漆漆的环境中，他四处摸索，寻找水源。最后，他在地上摸到一只杯，他便拿起来饮，还觉得很美味!然后便很感激地顶礼，多谢佛陀赐予他水喝。
第二天早上，元晓睡醒时，当他看见他身旁的所谓杯子便大吃一惊。这只‘杯’原来是个死人的头颅骨，颧骨上还有血肉黏着，奇怪的虫还在不净的雨水里面浮游。元晓看见死人的头骨时，感觉胃在翻腾。当他开口呕吐时，那一刹那他顿悟了。昨晚，因没有见到就没有动念，还觉得水的味道很好。今早看见了，思惟令他作呕。啊!他自言自语地说：  “思想制造好与坏，生和死。它创造整个宇宙。它就是宇宙的主人。没有思惟，就没有宇宙、没有佛、没有法。一切是一，一即是空。”
现在他不需去找师父了。元晓已明白了生和死。亦没有什么要学，因此他转身，横越沙漠回韩国去。
过了二十年，元晓成了韩国最出名的僧人。他受到新罗国皇的信任，很多贵族和有权势的人都皈依他。每次他开示时，都引来大批听众。他所住的是庄严的寺院，跟从他的学生是最聪慧的，他吃的也是最好的，甚至睡时他也不做梦。
当时，新罗国有位大禅师是一位瘦小而满面皱纹的老人，他有一把胡子，赤脚并衣衫褴褛。当他在街上行走时，他摇着他的铃，说道：  “叮噹、叮噹、叮噹不要想；叮噹如是；叮噹内心平静……叮噹、叮噹……。”元晓大师听了后，有一天便到深山的山洞寻找他。离山洞不远处，元晓听到特别庄严的诵经声，在山谷里回响着。但当他抵达山洞时，他看见大禅师坐着痛哭，旁边有一只已死去的小鹿。元晓不知所言。一个开悟见性的人为何会有快乐和悲哀?因为在涅盘的境界是没有值得快乐或悲哀的人和事。静立了一段时间，他便问大禅师为何痛哭。
禅师便解释：他遇到小鹿时，小鹿的妈妈已被猎人杀死。他那时很肚饿，因此他便到市镇化了一些牛奶。他知道没有人会给动物牛奶吃，只好说是给他儿子的。人们都想：  “和尚的儿子?这是个没有用的老像伙。”但还是有人给他少许牛奶。他是这样讨牛奶给小鹿维持生命的。后来越来越多谣传，再也没有人布施给他，故此他要到处找牛奶。找了三天，最后才讨到一些。但当他回来时，这小鹿已饿死了。禅师说：  “你不会明白，我的心和小鹿的心是一样的。他肚子饿时，我要牛奶，我需要牛奶。现在他死去。他的心是我的心。因此我在痛哭，我需要牛奶。”
元晓现在才开始了解这位禅师是位伟大的菩萨。当所有动物受苦时，感同身受，元晓便向他说：  “请你教导我!”禅师答：  “好吧!你跟我来。”
他们一起走到红灯区。禅师捉着元晓的手臂，走到一所妓院的门前。  “叮叮”他敲着门钟。有一位美女开门。禅师说：“今天我带来一位伟大的和尚元晓来探妳。”她兴奋大叫：  “啊!元晓大师。”元晓面红起来。这位美女眼睛也亮起来。她既惊且喜地带着两位大师上楼，因这位既有名望又清秀的和尚来找她，她心内感到非常兴奋。当她去准备酒肉给这两位来宾时，禅师便对元晓大师说：  “在这二十年，你时常和皇帝：皇子和出家人一起，和尚不应只住在天堂。他应该到地狱去看看，并救渡那里的众生，他们正在欲望中沉迷打滚。地狱也是‘如是’，因此今晚你乘着这些酒直到地狱去。”
元晓大师说：  “我从来没有犯过一条戒。”
禅师说：  “祝你好运!”
然后禅师用严厉的语气对这位女士说：  “你不知道给出家人喝酒是犯戒吗?你不怕落地狱?”
这位女士答：  “元晓大师会来救渡我。”
禅师说：  “答得非常好!”
因此，元晓在那里过了一夜，亦不止破了一条戒。第二天早上，他脱掉他典雅的袍衣，同时赤着脚，穿上破旧的衣服到街上跳舞。叮噹!叮噹!整个宇宙是如是!你是什么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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