二 禅之圈

一天晚上，崇山禅师在Providence禅中心作以下的开示：
    “什么是禅?禅就是去认识自己一一‘我是谁?”’
    “我会用一个圆圈去解释禅。在这个圈上有五点：有零度(0 °)、九十度(90 °)、 一百八十度(180 °)、二百七十度(270 °)和三百六十度(360 °)。三百六十度(360 °)和零度(0 °)是在同一点上。”
    “由零度至九十度，这是我们有思想有执着的范围。思想是欲望，欲望是痛苦，所有的事物被分为相对：好与坏、美与丑、我的和你的。我喜欢这个，不喜欢那个。我要找寻快乐而逃避痛苦等等。因此，现在的人生是痛苦，痛苦是人生。”
    “过了这九十度就是所谓‘意识’或‘业我’。九十度前对于名和相起执着。过了九十度则是执着思惟。未出生前，你是零，现在你是一。将来，你死后又返回零。因此零便等于一，一等于零。在此范围  内，一切事物都相同，因为其本体是一样的，所有事物都有名和相，但它们的名和相皆来自空性，将来亦归于空性。以上这些仍是思惟。”
    “到达一百八十度的范围内完全没有思惟。这里证入真正的空性，在未思惟前是没有文字和言语的，因此也没有山、河、神、佛或任何东西。那时只有……。  (说到这样，禅师敲了桌子一下。)”
    “再过一个范围是二百七十度，这里是神通和奇迹的领域，亦即是完全的自由，绝对没有时间和空间的障碍，这是妙有的思惟。我可以把身体变成蛇。我可以腾云驾雾到西天去。我也可以在水面行走，并于生死间来去自如。在这范围内，塑像也能哭泣，地上没有光或暗，树木没有根，山谷没有回响。”
    “如果你停留在一百八十度时，你将会执着‘空’。同样，当你停留在二百七十度时，你会贪着神通自在。”
    “在三百六十度，所有的事物就是如此(事物原来便是这样的)。真理即当下如是。  ‘如是’  (Lke this)的意思是指对任何事物都不执着。这一点和零度是同一点：我们抵达最初的起点，我们常常处身的一点。其分别只不过在零度时，我们对思惟起执着，但在三百六十度时，我们对思惟已不起执着。”
    “例如当你驾车时，倘若你胡思乱想，心神不专注，那么你可能会冲红灯。如果你的心神专注，即是没有执着思惟，那么你的内心时刻保持清明，你便能专心驾车。因此，真理就是当下如是。当红灯亮时便停，绿灯亮时便开车。这是直觉的行动，直觉的行动是指没有任何欲望或执着。我的心就如一面明镜，如实反照所有的事物。当红色出现时，镜子就是红色；黄色出现时，镜子就是黄色。行菩萨道就是这样，自己没有任何欲望。只为一切众生。”
    “零度是小我；九十度是业我；一百八十度是真空；二百七十度是妙有(妙我)；三百六十度是大我的境界。大我等于无量的时空，超越生死，只望救渡一切众生一一
    不为自己求安乐，但愿众生得离苦。
    众生乐我亦乐；众生苦我亦苦。

    “禅是要我们到达三百六十度，当你到达三百六十度时，圈上所有的点都消失了。这个圈只是禅的教学工具，并不是真实存在。我们只是用它来有系统去认识思惟及考验学生的理解。”
    禅师举起一本书和铅笔问：  “这本书和这支铅笔是相同还是不一样?在零度它们是不一样。在九十度时，因为所有东西是一，所以书本就是铅笔，铅笔就是书。
在一百八十度时，所有的思惟断灭了，因此没有文字和语言，这时的答案只是……。  (这时禅师敲打了桌子一下。)在二百七十度时，那是完全自由，所以一个好的答案是：书本在生气，铅笔在微笑。最后，在三百六十度时，真理就是如是。春来草自生。屋内是光的，外面是暗的，三乘三是九，每件事都各如其是。因此，在这里的答案是：书本就是书本，铅笔就是铅笔。”
    “因此在每一点的答案都是不同的。哪一个才是正确的答案?你明白吗?”
    “现在给你一个答案：五个答案全是错的。”
    “为什么?”
    过了一会儿，禅师大喝Katz！！！然后说：  “书本是蓝色的，铅笔是黄色的。如果你能理解这点，你便会认识你自己。”
    “但如果你说你认识自己，我会打你三十棒。同时，如果你说你不认识自己，我也会打你三十棒。”
    “为什么?”
    过了一会儿，禅师开口说：  “今天非常寒冷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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